Asteroid

行香子

瓶邪吧

我困得不知今夕何夕，梦境芜杂荒唐。一会儿在炽热耀眼的白色沙漠里跋涉，远处的卡车一路轰隆隆开过；一会又在一棵参天的形似勾股数的青铜树下，枝桠繁茂将一方天光切割得淋漓破碎；一会又是潭中鱼可百许头，皆若空游无所依，我看得喜欢，伸手捞上一条，却变成个硬邦邦的金属物什，鱼眼上边儿爬着一条小小的蛇；转眼间又是茂盛的雨林，静寂无声，神庙在其中若隐若现。

然后我像是来到终点，雪山皑皑连绵蜿蜒，一个高大的人影向远处走去。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充满悲伤，如同忘记此生挚爱。我伫立良久，任凭寒风吹彻。

——我猛然醒来，左手撑着额角，右手依然握着笔，同桌张起灵正襟危坐，幅度很小地用手肘捣捣我：“老师来了。”

我怔怔地望着他，猛然间泪流满面。